〈聞天祥專欄〉細數10位銀幕俠女

聞天祥   

   9. 臥虎藏龍(2000)

一把青冥劍,鬧得江湖風波不斷。武當派大俠李慕白(周潤發)亟欲歸隱,而託紅粉知己俞秀蓮(楊紫瓊)將劍送給平日照顧他們甚多的貝勒爺,卻引來貴族出身卻不安於室的玉嬌龍(章子怡)偷劍、歸劍、再偷劍,而帶出一個極具辯證意味的江湖寓言。其中,章子怡女扮男裝大鬧客棧、力敗群雄的場面,令人聯想到【大醉俠】,令人欷噓的是當年的「金燕子」鄭佩佩在這裡成了玉嬌龍的邪惡師父「碧眼狐狸」。而楊紫瓊扛起整個鑣局的歷練與風範,則又讓我聯想起【保鑣】而更具備俠女風範。然而無論俞秀蓮或玉嬌龍,這兩個作為影片核心的女性角色,在愛情或道德上,最終還是難逃父權陰影。武俠片作為一種挑動性別意識卻又服膺道統的類型,也真夠複雜了。

10. 刺客聶隱娘(2015)

一個人,沒有同類。聶隱娘被道姑師父訓練成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殺手,但因為對人還有同情,還保有自己道德宇宙,勢必無法成為真正的刺客。但看盡官場人間的虞詐計算、愛恨嗔癡,以及師父都難以擺脫政治與暴力的循環,她最後救完父親、放過青梅竹馬、拜別師父(雖然免不了還有一番放下與放不下的對戰),選擇了跟見義勇為卻又與世無爭的磨鏡少年離開紛擾。在片中沈默寡言的舒淇,令人聯想起胡金銓電影裡的徐楓。但故事淡到一種極致。肩膊一握,就是理解與許諾。簡約成就了複雜,留白卻說了更多,讓【刺客聶隱娘】成為一部不世出的奇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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